王登喜同志在全市清洁取暖工作汇报会上的讲话

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冬季清洁取暖的思考——来自四川阿坝的调研报告1调研背景国家对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问题高度重视。习近平总书记曾于2016年12月21日强调,推进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关系北方地区广大群众温暖过冬,关系雾霾天能不能减少,是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农村生活方式革命的重要内容。要按照企业为主、政府推动、居民可承受的方针,宜气则气、宜电则电、尽可能利用清洁能源,加快提高清洁供暖比重。随后,国家多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推进北方采暖地区城镇清洁取暖的指导意见》、《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规划(2017-2021年)》等文件,并安排中央财政支持北方“2+26”个试点城市开展冬季清洁取暖试点工作,2018年又把汾渭平原的重点城市纳入中央财政支持的冬季清洁取暖试点城市范围。目前,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取得显著的成效,涌现出一批创新的模式和技术,对冬季清洁取暖问题的认识和实践也越来越成熟。长江经济带横贯东中西、连接南北方,沿线9省2市集聚的人口占全国的42%、地区生产总值占全国的45%、民用建筑面积占全国的48%。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是我国六大区域战略之一,党中央、国务院对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提出了明确要求,强调要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探索协同推进生态优先和绿色发展新路子。长期以来,长江流域住宅冬季室内温度普遍较低、热舒适性较差,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居民要求冬季取暖的呼声日渐强烈。从气候区看,长江经济带大部分处于夏热冬冷地区,但少数地区处于寒冷地区,如:四川省阿坝、甘孜,贵州省毕节、威宁,云南省德钦、邵通,江苏省赣榆、徐州等。这些地区由于位于我国南北采暖分界线(秦岭-淮河)以南,过去基本没有纳入采暖规划,当地居民没有享受类似北方传统集中采暖地区的居民采暖福利。在长江经济带冬季取暖呼声日趋高涨的大背景下,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居民如何解决冬季清洁取暖,更值得我们关注。为了深入了解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居民取暖情况,2018年10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能源研究所调研组赴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就冬季清洁取暖问题进行实地调研。调研组先后与阿坝州发改委、经信委、住建局、机关事务管理局、交通局、财政局、统计局等政府部门及国家电网公司阿坝州分公司进行座谈,走访了马尔康市、红源县、黑水县等地区,考察了当地公共机构和城乡居民家庭的取暖设施以及光伏扶贫、水电站建设等项目,并与政府部门、企业、居民多次座谈交流,听取各方意见和建议,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调研报告。2基本情况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位于四川省西北部,紧邻成都平原,北部与青海、甘肃省相邻,东南西三面分别与成都、绵阳、德阳、雅安、甘孜等市州接壤。阿坝州辖马尔康、金川、小金、阿坝、若尔盖、红原、壤塘、汶川、理县、茂县、松潘、九寨沟、黑水等13县和市,219个乡镇(镇51个,乡168个),1354个行政村。幅员8.42万km2,户籍总人口约91万人,地广人稀。阿坝州农业人口约占总人口的3/4,总人口中藏族占58.1%、羌族占18.6%、回族占3.2%、汉族占20.6%、其他民族占0.2%,是四川省第二大藏区和我国羌族的主要聚居区。阿坝州也是革命老区,曾是红军长征途中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最多的地区。阿坝州地貌以高原和高山峡谷为主。东南部为高山峡谷区,中部为山原区,西北部为高原区。长江上游主要支流岷江、大渡河纵贯全境,水资源丰富。西北部的丘状高原冬季严寒时间漫长,年平均气温0.8℃～4.3℃。山原地带冬春寒冷,年平均气温5.6℃～8.9℃。高山峡谷地带,随着海拔高度变化,气候从亚热带到温带、寒温带、寒带,呈明显的垂直性差异。阿坝州太阳能及水能资源非常丰富。2014年全州已对53处553万kW规模光伏电站进行了规划,目前已建成25万kW光伏电站;水能理论蕴藏量1933万kW,可开发量1400万kW,河流落差大,年发电小时长,发电成本低。自改革开放以来,阿坝州经济实力不断增强,但总体还相对落后,脱贫攻坚任务艰巨。2015年,全州实现地区生产总值265.04亿元,其中一产、二产、三产的占比分别为7.9%、50.3%和41.8%;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9711元、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5939元。3取暖现状长期以来,阿坝州公共建筑、城镇居住建筑、农宅的采暖都是分散式自行解决。据了解,目前全州通过小区燃煤锅炉集中供暖的建筑面积仅为5～8万m2,占全州采暖建筑面积的10%～20%,其他以电热、烧柴薪为主。也有少数单位正在示范新型清洁能源供暖技术,如阿坝州人民医院采用空气源热泵结合地下水源热泵的复合式清洁能源供热系统,阿坝州武警支队应用地下水源热泵系统为营房及办公建筑提供冬季供暖,但尚未全面推广。调研组实地走访的马尔康市是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属于国家生态保护区,面积6626km2,常住人口5.98万人,其中藏族人口占77.8%。马尔康市为高原峡谷地貌,海拔在2180m至5301m之间,具有“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的气候特点,冬季十分寒冷,全年低于0℃的天数平均为130d左右,城区一年中有近5个月需要供暖。长期以来,由于历史原因和经济条件所限,马尔康市城区内没有统一规划的(集中)供暖设施,也没有供热专项规划,市区内老旧房屋在建设时基本没有保温隔热措施。城镇居民和农牧民主要用电(电炉、电热毯)、烧柴薪、烧牛粪、烧散煤等传统方式采暖。然而,烧柴薪和散煤带来的大气污染物排放严重,给当地经济发展和居民生活带来很大困扰。近几年,地方政府对生态环境保护越来越重视,要求清洁取暖的呼声也越来越高。马尔康市正在计划建设城镇集中供暖工程,其中一期项目已纳入“十三五”规划,正在向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申报2019年中央预算内补助资金,预计总投资1.3亿元,拟采用分布式地下水源热泵系统和低温空气源热泵系统相结合的技术方案,供热面积25.9万m2。4存在的突出问题调研组发现,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的冬季取暖存在以下几个问题亟待解决。(1)采暖作为“民生基本保障”还是“生活品质提升”的定位不明确作为长江经济带的寒冷地区,冬季采暖应作为“民生基本保障”还是“生活品质提升”,定位一直不明确。从气候条件看,阿坝州属于高原寒冷地区,采暖应是居民冬季生活的基本保障,但是由于地理位置处于秦岭-淮河以南,我国传统上未将这类地区纳入采暖规划,居民也没有享受类似北方地区的居民采暖福利。据了解,当地政府机构公职人员,多年前曾发放过冬季取暖费补贴,但近年由于地方财政困难,已不再支付职工取暖补贴。近年来,长江流域居民冬季取暖呼声日益高涨,而绝大多数属于长江经济带夏热冬冷地区,其冬季取暖的定位属于“生活品质提升”,而非“基本民生保障”,因此需要居民自行承担用于取暖的投资和运行费用。而属于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的阿坝州,显然不能与前述地区采暖的定位一样。由于采暖定位一直不能明确,当地居民采暖问题需要由居民自行解决,还是作为民生保障项目由政府承担或给予采暖费补贴,长期没有明确说法。(2)适宜的取暖模式和技术路径不清晰调研发现,当地有关人员对适宜的取暖模式不很清楚,把需要“采暖”简单理解为需要“集中采暖”,盲目上马燃煤锅炉小区集中供暖系统导致集中供暖成本非常高,用户在经济上难以承受。例如:阿坝州红源县某小区今年刚刚建成了一个燃煤集中供暖项目,供热成本高达每平方米采暖建筑面积70元,政府拟每平方米补贴50元,财政负担压力非常大。如何按照当地的气候条件、资源禀赋、经济发展、居民生活习惯等因素因地制宜地选择适宜的清洁取暖技术和模式,不盲目照搬北方地区的采暖方式,是亟待解决的问题。集中采暖通常是指设置集中的供热热源,通过供热管网把以循环热水或蒸汽形式的热量输送到安装在被采暖建筑室内的末端散热设备,从而实现对建筑的采暖。除了大规模的集中采暖外,也有一些以楼栋为单位的小范围集中采暖。集中采暖系统往往建设规模大、周期长、投资高,较为适合以煤或工业余热为主要热源、供热需求量大且时间长,同时对采暖调节要求不高的地区。尽管从气候特征看,阿坝州冬季需要取暖的时间较长,但从能源禀赋看,当地太阳能、水电等可再生能源资源丰富,缺少煤炭、天然气资源,若选择燃煤锅炉或燃煤热电联产作为热源,一方面从外地运输煤炭成本很高,另一方面燃煤带来的大气污染将严重危害当地脆弱的高原生态环境。而且,阿坝州人口密度低、房屋空置较多,采用集中采暖方式,容易造成能源浪费和加大居民采暖费经济负担。如何选取合适的冬季取暖技术和模式,迫切需要专家给予技术指导。(3)丰富的可再生能源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利用阿坝州化石能源资源缺乏,但是水电、太阳能、地下水资源非常丰富,尤其是水电,还是当地的支柱产业,但是在冬季采暖中如何利用好当地丰富的可再生能源资源,一直亟待破解。长期以来,阿坝州依靠相对低价格的水电解决冬季取暖问题。但是,阿坝州冬季需要采暖时,恰恰是河流的枯水期,电力经常不够用。阿坝州内电网结构破碎,经常出现停电,牧区电网等级又偏低,用户经常出现电压不够的现象。阿坝州电价工商业用电价格为0.65元/kWh、居民用电为0.33元/kWh,虽然比内地便宜不少,但是,当地居民表示由于经济困难,冬季采暖电价如果高于0.2元/kWh则难以承受,而当地电力企业表示如果低于0.2元/kWh,企业亏损更加严重,也难以承受。(4)房屋保温隔热性能普遍较差建筑围护结构的保温隔热性能和建筑的气密性对建筑采暖效果影响较大。阿坝州建筑围护结构多为轻型结构和中型结构,保温隔热性能较差,蓄热性能也较差。住宅建筑中以低层建筑、多层建筑为主,住宅窗户多为单框单层窗类型,且大部分采用普通玻璃,窗框多为铝合金窗,只有少部分为塑钢窗、木窗。农村居住建筑为了抗震,多采用框架砖土结构,墙体厚度较薄,保温性能没有过去传统农村建筑好。由于过去没有纳入传统采暖地区,阿坝州一直对建筑保温没有提出节能标准要求。阿坝州的建筑节能工作自2015年才开始起步,城镇既有建筑中绝大部分没有较好的保温措施,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工作由于缺乏资金推进困难。(5)新上供暖项目资金缺口大由于当地属于少数民族贫困地区,经济发展相对滞后,财政收入低,没有国家支持,新上供暖项目的投资难度很大。如:马尔康市城镇集中供暖工程一期项目,国家补助只能占项目投资额的80%,剩余的20%需要依靠地方政府、企业和居民来解决,难度也非常大。据了解,阿坝州已有8个县被纳入四川省新的供暖规划中,但都面临资金缺口压力大的问题。另一方面,针对新上项目运行后的居民采暖费承受能力也是问题,马尔康市新上项目估计每户每年约需承担3000元采暖费,而当地居民收入低,承担采暖费用压力很大。5政策建议调研组针对调研发现的上述问题,研究提出下面几点建议。(1)明确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把冬季采暖统一定位为“基本民生保障”针对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的居民采暖问题,建议国家以“基本民生保障”的定位来统筹规划冬季采暖工作,不能让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的老百姓在清洁取暖行动中“掉队”,让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的居民也能够享受到冬季采暖的福利。国家在借鉴北方清洁取暖实践经验基础上,应逐步推进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的清洁取暖工作,先城区后农村,开展清洁取暖行动,逐步提高冬季清洁取暖率。对老少边穷地区和革命老区的清洁取暖项目,进一步提高中央预算内资金支持的比例。(2)加强技术指导和把关,因地制宜选择清洁取暖技术加强对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清洁取暖的技术指导,结合当地资源条件,选择适宜的冬季清洁取暖技术路线和商业模式,满足供暖系统运行的安全可靠、节能环保和经济性等要求。对于阿坝州这类地广人稀的地区,不宜盲目推广类似北方地区的大规模集中采暖系统。对建筑保温条件较好、住户相对比较集中的城镇居住小区,可采用小区级别的小型集中供热系统。鼓励采用分散式采暖方式,选择独立可调的采暖末端方式和分散的采暖热源方式。要充分利用太阳能资源,鼓励采用低温空气源热泵系统、水源热泵系统。对农村居住建筑,逐步用清洁能源取代烧柴薪、散煤的取暖方式,鼓励用电和可再生能源结合的方式。切忌盲目推广长距离管道输热的大型集中供热系统。(3)切实抓好建筑节能工作,提高建筑保温隔热性能建议长江经济带寒冷地区参照北方地区经验,抓好建筑节能标准化工作,改善建筑围护结构保温隔热性能,以改善冬季采暖效果。北方地区建筑节能改造的实践经验表明,提高建筑围护结构保温性能,可降低采暖能耗30%以上,室内舒适性大幅改善,采暖成本可明显下降。对于新建建筑,按照“被动技术优先、主动技术优化”原则,大幅提高建筑能源利用效率,鼓励推广被动式太阳房,开展超低能耗建筑的示范与试点工作。要对有改造价值的城市既有建筑实施节能改造,把既有建筑节能改造作为实现清洁取暖的前提条件优先推进,重点做好外墙、外窗、屋顶的保温隔热改造工作。对农村居住建筑,要加强房屋节能设计与建设指导,在抗震基础上进一步提高农村建筑围护结构的保温隔热性能。(4)加强电网建设,合理补贴采暖用电建议加强电网特别是农村电网建设,进一步提高供电质量。对于以清洁电力取代烧薪柴、散煤采暖的地区,要把电网建设改造与清洁取暖工作统筹考虑,提高电力供应保障能力。要对改用电采暖的居民给予一定额度的采暖用电量补贴,确保采暖用电的居民能够承受较低的夜间用电价格。在贫困地区,建议把清洁取暖与脱贫攻坚战结合起来,在扶贫资金中安排部分资金支持初期投资较高、但运行成本更低的清洁取暖技术,帮助贫困户长期、可持续地解决冬季取暖问题。